“你都受到惩罚了,我还怪你什么呢,快起来吧,以后别再走歪路了,说到底你们都是一家人,互相帮衬方能走得长远,若不信任彼此,实在是水火不容,互不干扰便也罢了,小满,祖父知道你心里有怨,可你不能总被怨恨执念缠住,多学学你姐姐,通透些,知道了吗?”
祖父语重心长说了这么多,语中深意是在劝她要懂得放下,做事别再这般莽撞。沐曦自然恭顺颔首应下:“是,祖父,我明白了。”
和祖父说了几句话,回到内院,沐曦便径直去了阿娘房里,姐姐正在那儿服侍阿娘喝药,她默默上前去跪在阿娘面前,轻声道:“女儿让娘操心了,是小满不好,请您责罚。”
沐苒放下药碗,忙搀扶她起来,柳氏伸手将她拉到跟前,隔着面纱轻轻摸了摸她的脸,心疼道:“傻孩子,娘怎么会怪你,只是……”
“娘,我没事的,您放心,女儿这次绝对不会惹祸上身,至于往后怎么样,娘就不要管了。”沐曦反握住柳氏的手,安抚道:“我知道娘担心我的处境,趁着现在她们对我还没有什么防备,娘您就安心养病,这些事,让我尽力试一试吧。”
柳氏点了点头,加重的手上的力气拍了拍沐曦的手,艰难开口:“好,有什么为难的,告诉娘,娘帮你。”
“娘,你可别小瞧她,这丫头鬼机灵着呢,西院那边不安好心又不是一两回了,您就别再胡思乱想了,沐曦不是好好的来给您请安了嘛。”沐苒笑着递上一碟蜜枣,拈起一颗喂于柳氏吃下,笑道:“您呀,就安心养着吧。”
柳氏擦干眼泪,疲累的点了点头,寿宴过后风波未平,她并不在意沐曦施计推掉了入宫参选的机会,却最怕西院因此而有所忌惮,不肯放过她们母女,真是怕什么来什么,西院还是对沐曦动手了。
不多时母女三人用过晚饭,沐曦和沐苒从柳氏院中携手走出回房,沐苒才柔声问道:“你有什么打算。”
“李姨娘要作孽,那这个债,就让她的儿女去还吧,我总不能把婚事推给李姨娘吧,严二公子也不要她呀。”
这话逗笑了沐苒,伸手轻轻点了一下沐曦的额头,笑道:“你呀,你呀,就知道贫嘴,既然你心里有谱儿,我就不管你了。你回去好好歇着吧,娘跟着你病了一场,我不分日夜侍候在旁,熬得我眼珠子都要炸开了,我也得回去好好睡一觉。”
姐妹二人沿着回廊走到了尽头,沐曦侧身微微屈膝,笑道:“妹妹恭送姐姐,姐姐辛苦啦。”
沐苒也笑着看了她一眼,她住的院子还要再走段路,现下头重脚轻,再没精力与沐曦多说,便扶着丫头的手走了。
沐曦回房之后并不高兴,她今儿才知道娘为反对她的这门亲事,受到了父亲的多次训斥,娘的身子本就不好,被父亲训斥过不知好歹后,又担忧自己的痨病,这才跟着病了。
“小满,娘对不住你,是娘没本事……没能为你挣个好出路……”沐曦脑海里久久抹不去娘亲含着泪水,十分愧疚道对自己说抱歉的样子,娘亲无能为力保不住她,连她自己此番也没有把握,如此强撑下去和西院较劲,她也不知还能有多长时日可筹谋。
雯儿听陶陶讲完白日里的琐事后,看似从未有过烦恼的她突然心事重重起来,连各色点心都不吃了,坐在窗前撑着脑袋反复叹气。
沐曦见雯儿比自己还难过,便走过去拍了拍她的肩,关心道:“你怎么了?受什么委屈了?”
“受委屈的不是我,是你啊。”雯儿抬头一双雾蒙蒙的眸子望着沐曦,抽噎道:“我知道顾府已经败落了,我娘已经去了,爹和哥哥也未必找得到了,可是沐曦姐姐你对我们的恩情,雯儿该怎么还才好呢……”
沐曦神色如常,轻声安抚她:“瞎想什么呢,雯儿,我做的这些,无关他人,只是为了我自己的初心而已。”
雯儿抹了一把眼泪,颤声道:“我知道你说这些是为了让我安心,可我不会忘的沐曦姐姐,当初若不是你想法子买了我,我在妓馆里,便是生不如死……”
“好好的说这些做什么,别哭了。”沐曦勉强笑了笑,继续安慰道:“那些商旅会继续去边境各地去找伯父和珧熙哥哥的下落,只要我们有银子,总会找到他们的。”
雯儿哭得越来越难过,断断续续道:“谢谢……谢谢……姐姐……”
勉强稳下雯儿的情绪,沐曦无暇再去管自己心里那点伤心愧疚,其实雯儿从前,并没有这么脆弱敏感,只是家中突遭变故,从锦衣玉食的小姐沦落至此,定是难以接受的吧。
沐曦一直忘不了,母亲把她带进内院来时,她紧紧贴着母亲手臂瑟瑟发抖的身子以及眼里透出的无边无际的恐惧的样子。后来母亲说,若再去迟一些,雯儿便要接客了,五千两现银抬进妓馆,馆主才勉为其难答应让雯儿假死,撕了身契,让前尘往事一笔勾销。
只是雯儿进府后,性情变得太过敏感,虽平日里活泼爱玩,只是遇到不顺心的事,必要随性哭闹,要被好好的哄上一哄,方能稳住情绪,若不然,她能不歇气儿的哭上一宿。
这次自然也不例外,沐曦和陶陶守着她哭了小半个时辰,直哭到眼睛都肿得睁不开了,才渐渐止住了眼泪,沐曦无奈的吩咐陶陶把她带了下去敷眼睛,自己的耳边才安静下来。
可身心疲累的沐曦才歇下没一会儿,她这房里,便又闯进了外人,本就被一箩筐的麻烦事缠得肝火旺盛,好容易能静下来躺一会儿,辗转在床上听到榻前的窗户弹开的时候,心里就如千万只恶鬼撕扯般,叫人心烦意乱。沐曦一骨碌坐起来,低声骂道:“什么破窗牖,闭都闭不严实,明日便劈了你当柴烧!”
话音刚落,纱帐前便已立了一个黑色的身影,这次他身上的味道浓郁清晰得很,并没有刻意掩饰。沐曦慌忙将枕边的面纱胡乱带上,紧接着撩开纱帐,看着面前的黑衣人气急道:“你又来沐府做什么?”
那黑衣人见沐曦丝毫不见畏惧之色,知道是沐曦认出他了,有些好奇道:“你是怎么认出我的?”
“王爷气宇轩昂,自然与众不同!”沐曦并不想坦言说自己从小便对各类气味敏感,只偏头反问道:“你屡次来沐府到底想做什么?”
还记得从前在姨母寿辰宴上初见他时,沐曦脑中忽地弹出:言念君子,温其如玉这几个字,虽也是个冷漠不爱言语的性子,却全然不同万俟睿的冷厉,待人十分温和有礼。
可是,自从祖父寿宴之后,她眼里的万俟渊,好像与之前不大一样了,与她说话时语气里总透着亲昵,仿佛他们是熟人一般,瞧他现下这副贼子打扮潜入自己的闺房,连语调也不如白日里温文尔雅了,到底是有什么意图呢?
万俟渊并不接话,不客气的往榻上一坐,顺手拉下了蒙面的黑布,沐曦透过烛台上撒下来的微弱烛光,又被他煞是好看的眉眼迷住了,万俟渊见她傻傻的盯着自己出神,摸着下巴笑道:“我长得竟这般俊俏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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